【叶黄】黑道练手（4）
叶黄戏份不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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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佳乐觉得他这种人，谈恋爱是没戏了。
他驾驶着越野车奔袭在高速公路上，微微皱着眉，手指攥紧了方向盘，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下去。悍马如脱缰的野马一般，发动机轰鸣着咆哮，猛地与背后的车辆拉开了一段距离。
没当卧底的时候，张佳乐在刑警队工作，因为对弹药了解得极其清楚，所以总是被委任与其相关很重要的任务。那时候他的队长是孙哲平，一个异常坚韧的狂徒，那样嚣张的气焰简直让张佳乐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黑道派来的卧底。
张佳乐经常和他一起工作，那段时间两个人关系很近，现在想来孙哲平会和他坦白也就不是什么心血来潮的事情。
张佳乐和孙哲平是情侣，地下的。
在这个社会，同性恋都还没有得到大部分群众的认同，因此他和孙哲平连出门在街上轧马路也只能稍微靠的近一点，牵手都不敢。虽然他觉得牵手这种动作太肉麻了点。
不过可惜的是，他卧底的这几年来，他甚至连孙哲平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过。
张佳乐猛地一打方向盘，车轮尖叫着发出摩擦声，他把车调转了一百八十度，反向直冲过去，惊得几辆车都刹车躲避，张佳乐的眉眼都轻快起来，像个深夜飙车的小青年，丝毫没有在意这可能是死亡的追逐。
收到要去轮回卧底的消息时，孙哲平正在家里给他炖一只老鸭，围着围裙像个中年大叔。他开门进来，闻到家里饭菜的香味一下就松懈了，直接坐在了玄关门口。
孙哲平听见开门声却没有看见人，于是出来看，发现他坐在门口。张佳乐觉得孙哲平那个样子真傻，围着围裙，拿着锅铲就这么看着他，他一下就鼻子酸了，赶紧佯装咳嗽两声，站起来说没事。
然后孙哲平放下手里东西直接抱住了他。
孙哲平让他坐在饭桌旁，自己从厨房开始端菜。糖醋小排，麻婆豆腐……每一样都是张佳乐喜欢吃的，满满地摆了一桌，最后孙哲平把那锅他前两天念叨的老鸭粉丝汤端出来的时候，张佳乐只是呆呆地坐着，看着他。
“吃吧。”
孙哲平解下围裙，张佳乐恍然惊醒，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。
他吃得那样慢，好像要把孙哲平的手艺全记住，印在舌头上，烙在味蕾上。张佳乐把粉丝捞出来，连着汤一起喝下去，咸淡适中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一桌菜两个人当然不可能全部吃完，可张佳乐吃着吃着衣服就被脱了。两个人互相抚摸、亲吻，在家里一切可能的地方疯狂地做 爱，从客厅到卧室，从卧室到浴室，张佳乐紧紧地抱着那个男人，如溺水般喘息，感受着对方在自己身体里的冲击。
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，此后的日日夜夜，没有一秒，再曾相见。
不然怎么说他这种人恋爱没戏呢？没办法联络，没办法见面，这种恋人真是差劲中的差劲，比柏拉图式的还要柏拉图。他甚至不知道孙哲平有没有找到另个新欢，也许是个漂亮火辣的美女？那种女人一定喜欢大孙那样的。
张佳乐大笑着驱车冲撞过挡住他的来追击的车辆，耳边的血红色耳钉熠熠生辉。
江波涛这个人果然不好糊弄，他已经被不信任了，因此在张佳乐回市中心的时候暗地下令派人过来抓他。可这时候还说些什么呢？他的情报已经送出去了，哪怕是被捉回去拷问，他也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早料到这一天了，为什么还不破釜沉舟呢？
张佳乐从车内的储物箱里拿出一个小型手雷，他打开了窗，咬掉引信，然后像暴走徒一样，一边狂笑一边向后一个又一个地丢着。
背后爆炸燃烧的火，就像花一样，炽热地绽放。
黄少天猛地从梦中惊醒，他仿佛第一次呼吸那样，深深地吞进一大口的空气，充满了肺。
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，那是蓝雨内部医院的天花板，雪白一片，日光灯的光亮刺痛他的眼睛。黄少天的身上到处是管子，手臂上在注射着生理盐水，旁边的仪器稳定地发出提示的“滴”声。他好像还不能缓和过来，眼神涣散迷茫。
“……还需要一些检查，已经快一个月了。……咦？快去通知喻先生，黄少醒了！”
黄少天动了动手指，僵硬得好像不像他的，他吃力地扭过头，脸上罩着的氧气罩在呼吸间布满雾气。
那是徐景熙，穿着白大褂，是蓝雨内部的医生，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，急忙吩咐身边的人。黄少天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好使，连动作神经都僵化了，几乎不能做什么动作。
怎么了？
他努力地回想，但是很混乱，梦里的场景似乎和回忆打乱了，他找不到头绪。黄少天突然烦躁起来，呼吸加快，徐景熙连忙安抚他，而黄少天拼命地想，他知道一定有什么是他没有记起来的，可是满脑子都是……
满脑子都是什么？
黄少天突然愣住了，他看着喻文州进来，担忧又放心的看着他，坐在他身边。往常喻文州在他的身边他就会非常安心，可这时候他却很焦虑。
“呼——”
黄少天依靠氧气罩汲取着氧分，睁大眼看着喻文州，而喻文州此时的表情却带着一种悲悯，那是黄少天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。
他突然想起来，他的梦里全是一个男人。
那个男人额头上的血淌下来，滴在黄少天的眼睛里，他缓缓地对着黄少天做了一个口型。然后他背后是爆炸开的火光，冲击波凶狠地奔跑过来，连带着漫天的碎石和钢筋，重重地拍打在那个男人的脊背上。
活下去。
叶修如是说。